突然很想写点关于also的东西,also是我大学的同学。
第一次认识她是军训的时候,原因很简单,因为我俩和另外一个江西小女孩都是弱势群体,踢正步老踢不好。海南大太阳天,别的同学休息的时候,我们几个就被罚着踢,呵呵那时教官一批评,江西的小女孩就泪汪汪的,而我却是用眼睛一直看着那个年龄与我们相仿的教官,直到他不好意思说下去。最特别的是also,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说:“我不走了!!”于是盘腿坐地再也不起来,教官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,只能无奈看着她。同学都笑了,就在那时知道了她。
also是辽宁铁岭的女孩,年龄跟我一样。每次谈起铁岭,她总忽悠说,赵本山就是她邻居,每次路过她家总叫她小名。当年她小姨嫌潘长江太矮所以才没嫁给他,后来总后悔说他其实除了矮也没啥不好的。
开始我与她并没什么来往,也忘了我俩是怎么走到一起的,像是大二的时候吧。那时的我比较安静,而宿舍的女孩子都是很活泼,很好动的,所以我不常跟她们在一起玩。
某一天also突然说我们宿舍的女孩,她比较喜欢我这种类型的。接下来她总时不时出现在我宿舍和我聊天,再后来我成了她的宝贝,每次大老远的叫喊着我:“宝贝,宝贝!”可能在她看来,我是一个柔弱女子,需要她的照顾,于是元宵节的时候,她会煮汤圆给我吃,知道我爱喝奶茶,去找我的时候也会给俺带上一瓶奶茶。海南的夏天晚上,喝清补凉是最常也是最惬意的事,她跟我说深发旁边的最好喝,带我去的时候,说话总哄得老板娘很高兴,每次总给我们多加很多椰奶,我心里总诧异她咋见谁,都跟谁亲呢。
认识久了,我知道她的性格跟她的名字一样爽,典型的东北女孩,风风火火,爱干啥就干啥,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。舒华是刚来的教新闻采访的老师,有些腼腆,上课很仔细很认真也很谨慎。可我们的also同学却很喜欢在他说话还没说完时就举手站起来说:“老师,我觉得你说的不对。”或者说:“老师,我来说说这个问题,我的看法。”于是课堂里总多了很多笑声,有些同学也因此看不惯她的性格。比如我当时最好的同学seven,就老说她那种人是没心没肺的人。
可我却从来不会笑她,她是有时候没心没肺,嘻嘻哈哈,总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。但我知道对于生活很认真。
那年冬天因为期末班级工作太忙,很累的我总想发脾气,就常常往她那儿跑。中午时候,她总在计划自己的生活,什么时候要去做家教,什么时候要去做兼职,如何安排自己的时间准备考试。我一去她安慰我几句,然后安顿我上床睡觉,自己忙起来,那年我也赖上她温暖的床。那时我喜欢穿黄色的袜子,去她宿舍睡觉时,她总嫌那袜子丑总说,两只黄袜子像两个黄鸡蛋。我问她宿舍墙上那字谁写的,她就臭美猛吹她的书法。还批评我字太丑要多练练,我不服气说,林岚他们都说我字好看就你说不好看。她就摆手说,林岚他们的字也都很丑,根本不懂什么是好看。宝贝听我的啊,没错。她宿舍有个潮汕的女孩,脾气也很倔,每次我发脾气,她就说,你们潮汕人脾气都一个样。真受不了,个个像愤青。其实她自己是个大愤青。
大三的时候我们一起学了报纸方向的,天天一起上课。还是舒华老师的都市报研究和报纸版面策划课,不管什么作业,她都认认真真做完,每次其他同学扭扭捏捏讲自己做的作业时。also同学总很爽快站起来说,我来说我的吧,也不管是做得好还是不好,不管别人会不会笑她,反正她就是自信十足,有时老师说不赞同她看法时,她还会站起来,理直气壮说她的理由。直到我们可爱的舒华老师说,好!好!我不跟你争。她才罢休。
有时她也会写点什么,偶尔写写一些小说,一些小故事,还说要去投稿,每次都郑重其事叠好稿子,整齐的装在信封里寄出去,只是寄出去的稿子都石沉大海。我看过她写了个小故事,讲着一个女孩刚从农村来到城市上大学,依靠在自己亲戚家,女孩很要强也很自尊,最后她说其实她就是那个女孩。
今天在网上遇到她,问她过得咋样。她说还好就是最近失业,日子有点难过快吃不上饭,想念那时我俩在食堂吃的炒粉。我知道这就是她说话的方式。那时的我们总喜欢去食堂吃一份炒粉,她说那是人间美味,我家最出名的是炒粉,所以我并不觉得那有什么好吃的,但是因为她喜欢所以我愿意陪她去吃,也因为我迷恋上食堂那醋和辣椒,每次吃炒粉就可以放很多很多辣椒和醋,直到那食堂和蔼大叔说不能放太多醋时,我才冲他笑笑停下倒的动作。每次她说她没钱,吃饭就是我付钱的时候了,但是每次吃完她总是还有钱给我买一瓶奶茶或绿茶。这样,就算两个人喝一瓶,我还是愿意,也很高兴。
我跟她说,我怀念的是那个寒假,阴冷的下午,我俩坐在教师楼下啃柚子的时光。电脑屏上立刻闪出“哦是哦,我们的柚子,都成为了回忆。”那时放假,我一直在犹豫坐车还是坐飞机回家,犹豫到最后什么票都没买到,于是在学校多呆了几天。而她却决定不回家,很惆怅说每次回家不是天天在别人家过就是都跟老妈吵架过着,不想再回去。我总纳闷,她虽然有时没心没肺,但也不至于到了跟老妈吵架的地步吧。但我不懂她的心事。喜欢吃水果的我,问她吃不吃柚子,她说没钱,我说我买给你吃。于是两个人抱着一个大柚子,从小东门回来路过教师楼时,看到几个清洁工跟捡废品的几个大叔在打牌,阴冷的下午,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很和谐很幸福的样子,我俩就坐在他们旁边默默啃起柚子。
我知道那时她是很想回家的,估计是没钱家也太远,也可能是回家跟老妈吵架。啃完柚子,天下起毛毛细雨,她看看天还是很惆怅,然后我们各自回宿舍了。过来几天,海南的阳光又异常灿烂像大夏天,我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,阳光照在我桌上,一回头她抱着个柚子笑嘻嘻走进来说:“宝贝,俺姐没钱给你买了个小柚子带着车上吃,我也不懂挑估计没那天吃的甜。”上了车,掰开她买的柚子,还不是很熟,确实很不好吃,但那年寒假回家过年,却一直惦记着她在学校过得好不好。
她说她有男朋友了,是个小男孩88年的。呵呵,我说那挺好的,或许在别人觉来很奇怪她怎么会喜欢上比她小那么多的小男生。而我知道这很正常。当年她还不是喜欢化学系那个光头,一个劲说要减肥,也真是减了不少,还弄了卷发穿上高跟鞋,女人味也十足,还说为了找个好老公要去学钢琴。于是跟着一个学了好久的同学去学钢琴,学得有些辛苦却进步很快,比那个同学学得还好。可惜人家光头有了女朋友,也是东北的,看上去不咋的,但人家却很执着,also每次也只能在我们宿舍门口呆呆看着他伺候着女朋友,一个劲说“可惜!”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那个光头。
我说我真想看看特大号美女的男友长啥样。“别这样说,我会不好意思的。”她迅速回复我。我说当年在图书馆看书是谁在我书上写着:特大号美女also。是谁要求我手机里存她名一定要改成:王爽大大美女的。她笑笑说,当年不要脸的事太多了。呵呵,何止这些,还有谁要去考北京公务员,拿着同学买来玩的泥章,盖满笔记本“我要第一名,我要头名。”还把我笔记本盖得一大片红红的。还有谁,一个劲说考研一定要考北大,明知希望不大,但还是要报北大。那天误闯进一个同学的空间,一看“中国首席女记者”,俺们就知道是我们的also同学。看她空间的日志更让人哭笑不得。
她说想我,只是不再叫我宝贝了。我说等我去海南时就去见你,她说等你来了我都成了要饭的了。
最后见到她的是,毕业前夕,我从广州回到学校,心情一直很低落。班里只剩我俩没体检,第二天跟她约好九点去体检。穿着花裙子,放着卷头发的她出现在医院门口时,我才发现她原来也风情万种。也忘了当时我们都说了什么话,只知道就那样毕业了。
毕业后回去海南一次,那晚给她打电话说想见她,差不多八点她说才在回去的车上,让我在学校小东门等她。一直等了半个多钟头还是等不到她,就和在报社工作的小黑同学去吃重庆水煮鱼。她给我打电话问我人在哪。我说就在旁边饭店叫她过去,她说不去了要回家,就挂了电话。我知道她在为工作的事而心情不好也不再说什么了。
其实关于跟also的回忆很多很多,还记得下雨天她在图书馆看书,我给她送伞,那把紫色的伞是上大学时爸爸买的,姐姐说很好看,我却一直放抽屉里不想用,给她送去后,她就弄丢了。我很心疼那把伞,可当她跟我说没了,我却很意外没生她的气反而安慰不安的她说没事,没了就没了,有些东西去了是不能再回来的,不用伤心什么。
好久以前就很想为also写点什么,但每次都不知道怎么写她。毕竟我不是作家,不善于捕捉人物的形象,也不善于叙述人物的言语。今天写了但还是觉得无法写出一个真正的,有血有肉,敢爱敢恨的also。总觉得写出来的不是真正的她,缺点什么,但我说不出。